曹保平坦言创作《烈日灼心》时并没有设定邓超和段奕宏的同性恋关系
曹保平说话很冲,像姜文,这种相似性就像《光荣的愤怒》与《让子弹飞》,在西宁影展上,评审主席姜文埋怨《烈日》为什么没找他演,不是简单的恭维。
曹保平真正独立执导的长片电影只有四部,然而它们却或明或暗的都在指向体制覆盖不到的“盲区”,《烈日灼心》的原名“法外之徒”实际上正是曹保平电影一直以来的主角身份。在《光荣的愤怒》中,“体制”直到影片行将结束时都是“缺席的存在”,曹保平通过描写一个发生在偏远村镇的故事,揭露出底层生态圈“推翻恶霸自己当”的恶性循环。而在影片《狗十三》中,“体制”则相当于整个“成人社会”,影片以一个小女孩与爱狗的故事反衬出成人世界的道貌岸然。已经杀青的《追凶者也》则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六盘水千里追凶案”,如《人山人海》那样,在警力不够的偏远地区,“民间追凶”或许是荒蛮世界里替天行道的唯一法则。《李米的猜想》则更像《烈日灼心》的“爱情片”版本,同样的“出租车司机”致敬元素、同样为爱偏执的女性角色,还有那个同样需要对真爱隐藏身份的邓超,它们共同构成了曹保平镜头下“亡命之徒的浪漫”。
这次发生于8月初的曹保平专访已经是凤凰娱乐关于《烈日灼心》所进行的第三次专访了。关于这部口碑很高的犯罪类型片,曹保平之前已经谈过很多,这一次我们试图从曹保平的教师身份出发、解读这位导演一直以来的视角与态度。
谈“段超之恋”:我本意没有但不排斥观众联想
凤凰娱乐:很多看完《烈日灼心》的人都在讨论“邓超与段奕宏”到底有没有同性恋关系,而我很关心,你最初的创作本意里有设置这层关系吗?
曹保平:我本意是没有的,原本就是兄弟情,但我其实也在不断学习过程中,因为当我和那些比我年轻好多的人聊这些事的时候,他们对这个事的解读都不一样。在我和与我同龄的人看来,我觉得这就是很正常的兄弟情,怎么了?但他们都说你这好像一对儿GAY,而且基的不成啊,就觉得他俩(是GAY这件事)再明显不过了。其实在我而言,我真的没有这么去想,说我故意去附加这么个意思?我从来没想过。
但我又为什么说是自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呢?你会发现时代不一样了。可能在之前,我们对于什么是同性恋、什么是拉拉、什么是gay都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我后面有一部作品(《追凶者也》)也涉及到这个问题。但是在今天的思维下,他们就认为这是100%的同性恋,这证明不同的年代和不同的环境,读解一部作品的方法不一样。那它也会警醒我,它是这个样子的啊?那以后我可能会在尺度上明白更多、处理更多。但是我觉得《烈日》好就好在,我本意确实没把它当同性恋处理,而只是他们去这样读解了,所以它才高级。如果我真有这个想法,把同性恋元素主观的放进去,它可能就会做作。现在其实有一种毫厘之间的微妙,会有一种“波动”,但如果我要说这个事儿,可能呈现上就过了。
凤凰娱乐:那等于你在执导超和段的表演时也没有让他俩往同性恋方面出演的意向?
曹保平:没有,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凤凰娱乐:那现在关于本片的讨论基本都集中在同性恋上,你不担心影片的表达与大众的焦点产生偏移吗?
曹保平:这个东西非常难控制,就像那句俗话说的一样:什么人读红楼梦,就能读出什么样的东西来。电影就是这样,它不是《圣经》,别人不膜拜它的;如果有人要就喜欢这些“腐点”,我觉得也可以,他从中能找出他的乐趣。而如果是一个对电影需求更高的人,他就有可能从中能读到更多的东西。这个作品该给的东西都有,足够。所以,我觉得会有非常多的人可以接收到我想传达的东西。我自己因为是老师的关系和许多年轻的孩子打过交道,现在确实有很多是那种没心没肺、没脑子的脑残;但也很多有脑子、有见解、有想法的年轻人。
所以,也没有必要为此焦虑。作品在一定意义上是在表达你自己对世界的看法,这种看法可以是很深刻的、很有思想的,有时也可以是很娱乐的,作为商业片也一样,你也是在用商业片的套路表达你对世界的看法而已,这就够了。除非你把电影当成挣钱的工具,否则它就是一个你内心喜欢东西的表达载体。至于你和观众之间能在思想上衔接和沟通到多少,这个取决于两点:一个是你的才气,一个是你对社会的判断,关乎于你的价值观和大众之间的关联度。而这个东西从来无法强求,你有你想传达到的东西就可以了,不用哭天抢地的去要,就这么一现实情况。